闻渊被这一嗓子吼的一激灵,颇为茫然地看向裴故,眼中明明白白写着“你对他做了啥,不是只用了个小法术吗,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”的疑惑。

    傅行川打量着还躺在地上满眼愤怒的苏诺,心底很自然地冒出了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之后,他的思维似乎也受到了些影响——并非恶性方向,而更类似于一种认知的改变。

    简单来说,就是奇怪的生活常识增加了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,只一眼,他便心知这是“苏诺”尚且沉浸在由自己心中期待构成的幻境中没有醒来。不仅如此,脑内甚至自动浮现补充了一些关于这个小法术的相关知识。

    这幻境主要便是依托于中术者自己的欲望,但是并非什么深奥法术,相反,连意志力坚定一些的普通人都能轻易挣脱,是极为鸡肋的存在。

    不过根据之前几次短暂接触,傅行川已经摸清楚了“苏诺”是个怎样的人:贪图享受却又总想着不劳而获,遇到事情第一想法多半是推卸责任,自认是怀才不遇实际上却并没有多么拿的出手的能力,但要说心术不正也算不上。

    ——说白了,只是个相对其他人来说阴暗心思更多些的人,本质上软弱而好操控。

    这或许也是这“系统”选上这个人的原因。

    这些思绪说起来繁杂,实际上也不过是转念间。傅行川收敛心神,视线落在了一直安静坐在旁侧不发一言的路青崖身上。

    路青崖垂着头,视线看似放在茶几上,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眼中甚至没有对上焦距,整个人正处于超长待机状态中。

    傅行川侧头看他,觉得有些新奇。

    他很少看到处于如此状态的路青崖。在以往二人单独相处时他是不会这样彻底放空的,总怀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忧虑,像是深怕傅行川在自己不经意间就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,因此一直绷紧神经,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路青崖一种他脆弱易碎要轻拿轻放的错觉。

    大约是他的视线实在过于明显,路青崖很快便回神,带了点疑惑地看向他,恍惚间甚至能看到一个茫然的问号缓缓升起。

    傅行川嘴角挂起温和的笑意,微微颔首,轻声道: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室内还算安静,苏诺尚且昏沉,骂了那一句后便又陷入沉寂,而一直骂骂咧咧的系统又已经被禁言,只剩下坐在会客厅那头的闻渊叽叽咕咕的声音。路青崖得了他的答复似乎安心不少,环视全场后慢吞吞倒了两杯茶,自己捧了一杯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