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青崖。

    傅行川无声地念了一遍,意外地觉得倒是比路鸣更让他心生亲近。

    像是……他冷静地想,像是冥冥之中建立了一种新的联系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人,路青崖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自在了很多,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换成了个一手支着下巴的较为放松的姿势。

    傅行川本就比路青崖要高些,再加上一部分坐姿的原因,他视线无意间扫到路青崖的脖颈处,那儿像是挂着个坠子,绳子不算长,却也只能勉强看出是个圆形的黑色玉坠,这会似乎也发着点微弱的光。

    感觉上与自己手上的扳指材质一样。他不动声色地想着,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对面那人的身上。

    路青崖没在意他的视线,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:“那我们从这个说起吧。”他摊开那只微微蜷曲搁在大理石桌面上的手,掌心中是一朵完整的桃花。他将摊开的手伸到二人之间,而后稍稍翻转手心。

    桃花慢悠悠落下,在傅行川的注视下变成了一页薄薄的纸。

    ……虽然已经见识过类似的场景,但是大白天再来一次的冲击感可比深夜半梦半醒时强多了。

    不过到底是经历过一次,他也算不上多吃惊。路青崖放下了支着下巴的那只手,将那张纸稍稍向傅行川的方向推了点。

    “这个是那晚订的契约。”他也清楚傅行川可能会问什么,继续说到,“之前之所以是那种样式,是因为那算是我一个朋友的恶趣味?他觉得那样更好看。”

    也更唬人。路青崖在心中补充一句。

    “但是是我和您订下了契约,所以它转到了我手上,变为桃花也是因为更方便携带。”他笑了笑,将那张纸更向前推了点,“请您收好——它现在是属于您的。”

    傅行川自然接过,暂时将那纸搁在一旁。这对他来说也不算多难理解,如果将契约类比为合同的话,他应该属于乙方,合同一式两份,有一份归他很正常。

    “送给合同”当然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。路青崖在看到傅行川收下那张纸后轻轻舒了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之前有和您提过,我们的任务是驱逐‘偷渡者’。他们往往借着一种被称为‘系统’的媒介在没有获得世界认可的情况下强行介入世界,甚至扰乱世界进行,我们一般称其为‘偷渡者’,也就是戏称的‘无证穿越者’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,就算是小世界也没有那么脆弱,不至于因为一两个外来者就崩溃。但往往那些外来者会对世界本身进程造成一定影响——那些‘系统’尤其喜欢介入关键时期,将那些人安插在关键人物身边,借此掠夺功德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关键人物,您可以理解为主角。”